第53章 雅歌失意
白颜山洛神阁
昔日宁静祥和之地，今日的院落里多了一个借酒消愁的醉鬼。
小司念静静的坐在一旁的石桌边看书，雅歌每看他一眼心中忧伤便愈加浓烈，昨日他来此处找母后，见到这个小冷焱后，心底便像猛然压着一块石头般沉重，了解到前因后果后更加心生无望，明知是庸人自扰，一切情绪皆是徒劳，可积压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悸动，本以为可以随时间淡化，淡化后便可重生。
可即使无法淡化，又能如何呢，一切不过是风景，仿佛在茫茫沧海中那一缕多余的春风，无时无刻都在自我嘲笑，又自我平息。
他不过是司颜的一处风景，即使心中的火花势要将他燃烧，烧的尸骨无存，对于司颜而言，都只是一个画面罢了。
如今又得知他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，更加自我讽刺，只觉自己的悲哀摊在眼前，令他无地自容又无所适从。
或许，酒能解短暂惆怅，或许，醉了，能从自己的世界里找到一些可怜的自尊，哪怕，从头开始，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。
一切之忧，皆从爱上一个不在对方眼中闪亮的人开始，便没有回头路可言。
司念生来灵透聪慧，他虽然不知这位姨娘的儿子为何如此颓废消沉，但也察觉到来自那悲怨的目光审视，绝对与他有所关联，他放下书籍，目光平静，见雅歌的酒壶已空，便缓缓起身走开，不一会儿一手一个酒坛走到雅歌面前放在桌上，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，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继续看书。
雅歌被他的举动弄的啼笑皆非，想不到他竟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面前献丑，又对这种献丑无言以对，如此局面，更加令他觉得自己在徒增烦恼，更加无地自容。
他几度想对着一个孩子开口，却发现根本不知说什么。
司念察觉到他的踌躇，放下书籍，露出些许笑意，声色依旧稚嫩却透着些许成熟，“哥哥，书上说，酒虽可一时化解心中烦闷，但会令你更加混乱，在毫无理智的情况下，你会更加否定自己，所以，借酒消愁不算良方。”
雅歌抬着迷离的黑眸望着那个蓝色小身影，玉冠束发，身形直挺，其姿态之风雅与他相比有过而无不及，他苦苦一笑，司颜之子如此风姿也在常理之中，但那个称呼却令他颇为尴尬，“你唤我哥哥？”
司念认真地颔首，道：“您为姨娘之子，我称呼您一声哥哥理所当然的。”
雅歌竟有些哭笑不得，的确，理所应当啊，他此时只觉得自己活活像是来自讨尴尬罢了，便放下酒杯，整理妆容，对司念道：“哥哥先告辞了，待你姨娘他们回来后，帮我招呼一声，你好好念书，哥哥——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还是换个地方醉生梦死去吧。
他来到了醉风苑，此处乃风月之地，在这不问尘世之处，或许能畅快些。
一厢温存，一人独醉，旁几莺燕，声柔身软，酒香四溢，醉之心扉。
如此缠绵场景，惬意又暧昧，可即使如此，雅歌丝毫不为之所动，即便身边几位娇艳姑娘如何讨好，皆被拒之身外，靠近不得。
有几位已感无趣，自行离去。
对此雅歌毫不在意，他只是寻个合适之处喝个一醉方休罢了，迷离的眸子再一抬，便看见眼前还坐着一位姑娘，正微笑着盯着他看，雅歌一抹自嘲地笑道：“你倒是执着。”
苏哎妩媚的眉尾轻轻一弯，笑意更甚，一身绯红轻纱，墨黑长丝如瀑布般垂下，醉风苑花魁果然人间绝品，只其微微一笑便令人心动，她举止优雅地为雅歌斟满酒杯，软声轻语道：“公子可曾听闻夸父逐日的故事？”
雅歌只顾自饮，即使面对如此动人的美人他都不愿赏一记眸光，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中杯子里那浊酒上，苏哎见他如此无视也不气馁，软声又道：“人若心有执念，即使像那夸父般不畏生死也要飞蛾扑火一解心中不甘，如若望着太阳心声好奇，对心里的火光置之不理，虽保全了自身性命，却被心中的不甘心折磨到借酒消愁，可若不去试上一试，又怎会明白自己追不上那落日呢，公子真是傻，人生在世呢，只为心安便为衷，不为难安便为始，如果您称此为自私，可是这又有何错呢？”
雅歌终于将目光递给了眼前的青楼女子，他苦笑一声，点点头，“此言有理。”
苏哎起身坐到了雅歌身边，又为他斟上一杯，为自己倒一杯，含着笑意的眸子里，满是绝色的妩媚之光，她主动拿起雅歌的手臂，与他做交杯酒的动作，行为亲密暧昧，随后她靠近贴着雅歌的耳边道：“人生在世呢，惆怅会使你蒙蔽漂亮的眼睛，笑看一切才能提高达成所愿的机会，公子，您若今日要堕落到底，苏哎陪您一同醉生梦死，不孤单才不可怜。”
雅歌虽有些抵触与红尘女子的触碰，但眼前这位让他心感舒适，他眩晕着目光与她对视，然后二人各自一饮而尽。
如此，雅歌仿佛有了更加堕落的动力，愈加的肆饮，不再顾及其他，或许，只此一次也好，就彻底放纵心底的不甘吧。
而谁知，雅歌自幼而来第一次如此放肆饮酒，酒品居然不与他那温文儒雅的形象相符，竟大闹醉风苑，嘴里不停的喊着‘司颜’‘无意楼’‘白无意’，趁着酒意到处找无意楼的白无意，大喊大叫，毫无体面，失态的淋漓尽致，毫无保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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