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的时候，秦川准时下班，将蒋玲玲送回家之后，便径直回了家。
家中黑幽幽的，老秦与秦川妈妈坐在茶几前干着自己的事情。茶几上摆了一盏灯。很有意思，直接就是一个碗，里面放了一条用棉布编织成的灯芯，里面估计用的是植物油。烟有些浓，灯光却很昏暗。黄晕的灯火在暗夜中摇曳。
“吃饭了没？我给你去弄点吃的。”秦川妈妈关切地问道。
“停了几天电了？”秦川问道。
“没停几天。咱们这是城市，怎么可能会停多久？”老秦立即说道。
秦川笑了笑，老秦这话可骗不了他。那碗上面的烟垢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形成的。秦川打开了手机电筒模式，走进厨房，结果看到厨房里冰冷一片，一拧水龙头，龙头没有水流出来。
“水也停了啊？”秦川冲客厅里说了一声。
“外面水管结冰了，用水得到外面去取水。消防栓那边还能出水。”老秦说道。
秦川可想象，老秦提着桶子跑到楼下，然后还要走出几十米远，到消防栓取了水，再艰难到爬上五楼。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，要去这么远取水。秦川鼻子一酸，眼睛有些热乎乎的东西想要滴落出来。
将桶子里的水全部倒进家里的蓄水桶里，然后提着两个桶子出了门。
“小川，都这么晚了，别出去了。外面这么黑，可别摔坏了。明天我再去提两桶回来就是了。我虽然年纪大了，拧两桶水还不成问题。”老秦连忙说道。
“让他去吧。”秦川妈妈这一次却没有阻止儿子。
等秦川出了门，老秦不乐意了。两口子很有意思的，每次都会责怪对方宠溺孩子，但是每次对方成为斥责孩子的时候，听在心里总是不舒服。平时秦川妈妈都是护着秦川，让老秦很是不满。但是今天秦川妈妈让孩子去做事，老秦依然不满，这个时候他又有些埋怨妻子不爱护孩子了。
“你也真是的。天都黑了，等下摔一跤怎么办？”老秦有些吹胡子瞪眼。
“年轻人摔倒了爬起来就是，你要是摔倒了，估计躺几个月都不一定爬得起来。再说，你要是不让小川去。他心里肯定不痛快。”秦川妈妈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。
老秦点点头：“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啊。”
若是平时，排个队买什么，总是闹哄哄的，没想到提个水，大家排着队却是有说有笑的。这年头出来排队提水确实有些稀罕。
由于这里都是机械厂以前的职工楼，住在这里的人有很多都是相互认识的。老刘也夹在人群中。
“秦川，你过来打水啊？”老刘很是热情的问道。
“刘叔叔，你也在排队啊。”老刘跟老秦是同事，关系又特别好，秦川自然与老刘非常熟悉。
“是啊，小区里水管破了，停水好几天了。这一条街，就靠着这个消防栓了。”老刘说道。
“再这么下去，饭都吃不上了。家里的液化气可顶不了几天了。要是雪还不停，就真只有喝西北风了。”人群中有人吐槽了一句。
排了好一会，终于轮到了自己。秦川将两个桶子装得满满地。
“小伙子，别装那么满。没用，到了家里还是一样多。”
“是啊。年轻人提水，提到家里还有半桶水就差不多了。”
“唉，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行了，手不能提，肩不能挑，跑个五千米的马拉松次次死人。体质跟不上。”
别说这些街坊很是怀疑，就算是老刘这个大熟人也有些担心，“秦川，我看你还少提点。路上滑得很，万一摔伤了可就不值当了。”
“刘叔，放心吧。没事。”秦川笑了笑。
秦川没功夫跟这些老人打嘴仗。两手轻松将水提起，没有半分吃力的感觉。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。整个过程，桶子中的水一滴都没有溅出来。
这一下，让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。
“哎呀，这小伙子不简单啊。力气真大，跟我年轻那会一样。那个时候的人提两桶水根本不算什么。现在的小伙子还真是没几个能够办得到。这小伙子看起来文弱弱的，力气倒是不小。这是谁家的孩子啊？老刘！”
老刘也是被秦川惊到了，不过刚才秦川可是叫他叔叔来着，所以有些自豪的说道：“老秦家的，咱们以前钢铁厂的秦工。还记得么？”
“他家的啊，那就难怪了。小伙子在哪工作啊？”一旁的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问道。
“小秦可争气了，考上南雅医科大学，毕业之后，到中心医院工作了。老秦说学校老师本来想让他读研的，他考虑到父母年纪大了，毕业就工作了。”老刘对老秦家的情况门清。
“那这小伙子还真是不错。现在的年轻人，就顾着自己好玩，哪里还会替父母考虑啊。老秦这孩子教育得不错。”一旁的老人们纷纷称是。
“找对象了没？”这是一个很让人关注的问题。这些老人的女儿肯定是不合适了，但是女儿不行，孙女、外孙女什么的挺合适啊。
“你们就别打这算盘了。人家中心医院的大夫还愁找对象？医院里漂亮女孩子多的是。又还是在一起工作。再说了，就算不在本单位里找，就他这样的小伙子，还愁找不到好的？”老刘说起来心里也是有些酸酸的。原本是打算将自己孙女介绍给秦川的，将来跟老秦在一起，也可以高老秦一个辈分，想想都过瘾。谁知道人家小秦早就谈了女孩子了。还带回家了。唉，下手太晚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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