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灵船上，姬秋羽和姬长老立在船头一侧。
姬秋羽望着数量庞大的海妖，心中惊骇。她腰间的小玄龟探出脑袋来，感受到前方不远处群妖凶神恶煞的气息，不由得又缩了回去。
“爹，今日你可有测卦？”
姬长老朝巨灵船头方向一指:“看到了吗？那个蓝衣男子。”
姬秋羽顺着所指望去，看到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背影，她点头道：“爹，那个人我不久前在天雍门长老房间外看到过，和他一同来的还有天雍门的掌门。”
“他便是玄演门如今与外界交流的弟子，名唤姬搌。也是天雍门请来测算玄演卦的。”
天楚大陆凡遇大事皆有测卦，这是数万年来延续下来不成文的规定。而自从玄演宫成为天楚玄演之首以后，天楚每每有大事发生，各大门派掌门都会请玄演卦。
玄演宫神秘莫测，门中弟子虽也有在外历练，却是低调非常，少有修士能知晓他们的身份。
但他们的玄演卦，当真是算无遗策，在天楚一卦难求。
“爹爹，您年少时也曾去过玄演宫，那这位姬搌前辈所测的卦和你相比，谁的更准？”姬秋羽轻声问道。
虽然她爹在玄演宫并非亲传弟子，但是在玄演卦上却极有天赋，短短数年就学到了旁人数十年都无法学到的精髓。
这么多年来，他在玄演卦上的造诣早已今非昔比。
姬长老捋了捋胡子，淡淡道：“那是小辈，爹当年出宫时，他是门中翘楚，非常了得的年轻人。如今想来测算的也是八九不离十，爹年纪大了，有时候未必能测得准。”
以姬秋羽对她老爹的了解，便知晓自家老爹是谦虚了。
在旁的方面他会承认自家年纪大，可在玄演卦上说的却是反话。
“那爹，你测算出来的结果是什么？”姬秋羽很想知道答案，眼前的一切让她有种大战将启的急迫感，她想直到今日两军对垒，到底胜算几何？
姬长老长叹一口气：“羽儿，爹今日并未测算此卦。”
“为何？”
“事到临了，并非一卦能料吉凶。此事关乎天楚、妖界，仙、妖两族，牵涉众多，若要起卦需有极强念力为祭。
玄演宫测卦尚有镇宫之宝护佑，为父却还想多活两年……”姬长老摇了摇头。
姬秋羽闻言立即明悟：“此卦既如此凶险，那无论如何爹你可都不许算了。”
她有些庆幸，方才她还想自己尝试算上一算。
“那爹可否打听——”
这回姬长老却没有答应：“羽儿，凡事莫要依赖玄演卦。凡你所想，皆是事在人为。”
“事在人为。”姬秋羽喃喃，突然点头道：“爹，我明白了，我还有朋友在那艘灵船上，我想和他们在一起。”
姬长老朝那艘灵船上望去，便看到了门中的一些新生代弟子，少城主雁初、有些机灵的林贾罗……
他们此刻皆面容严肃的望着焦璐岛的方向。
“你可想好了，兴许很快就需大战，你若不在为父身边，为父在关键时候未必能保护到你。”
姬秋羽郑重点头：“爹，无论是什么结果，我都想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。他们是我的同门，也可以是我的战友。”
自从他们离开西极，经历了不少事，她完全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们。
姬长老欣慰地点点头：“去吧。这里有几道为父炼制的护身灵符，关键时候能抵挡元婴一击，你们放在身上，为父也安心些。”
“多谢爹。”姬秋羽接过，快速朝那艘灵船飞去。
……
裂缝上空；
程沄和祁殿下双手交握，两声周身的妖气疯狂涌入他们体内。
“祁殿下，你别那么紧张。这样我很痛。”程沄有些吃力道。
祁殿下闻言睁开了眼睛，近在咫尺的是程沄娇美的面容，眉头因身体不适微微皱起，许是察觉到他不在状态，很快她也睁开了眼睛。
程沄望了下脚底下已经比方才大了许多的裂缝，又看了下祁殿下。
“祁殿下，玄龟妖君可是告诉过我们，只有真正的妖界少主才能启动妖界之门。你我唯有合体，呃，化形合一，方能让真龙现世，开启妖界之门。”
这件事是在见到玄龟妖君之后，他们才知道的。
至于如何合二为一，方法倒是有好几种。
其一，自是真的身魂合一。
祁殿下的身体，她的龙魂，也就是说，她需得抢夺了祁殿下的身体。当年，祁殿下拥有龙身时，相当于夺舍。而夺舍这种行为，一个元神只有一次机会。
程沄若是抢回了身体，他的元神便无处可去，不消几个时辰便会消亡。
两人身上还有契约尚在，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。
所以这方法在第一时间就被排除了。
其二，是合体双修。简单的来说就是成为道侣，让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。
咳，这个过程似乎……
程沄想到玄龟妖君说的话，不由脸红了。
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，那剩下唯有化形合体。
此法，程沄熟悉，就如同她和灵福草合二为一，她便成为那株巨型草妖。
可是她想的还是有些简单了，没想到临到关键时候，祁殿下进入不了状态。
祁殿下脸色微僵：“你别急，我放松，放松。”
祁殿下深吸一口气，闭眼静心、凝神，将额头靠近程沄，元神一点点探出来。
可当他的元神一靠近程沄的时候，浑身上下便是一僵，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传遍了全身。
酥酥麻麻，令人心颤。
程沄的元神一如从前冲出来，可在触碰到祁殿下元神的瞬间，仿佛脑袋里炸了朵烟花，瞬间一片空白。
这这这，怎么这么奇怪？
她和灵福草合二为一的时候，丝毫没有任何感觉，仿佛灵福草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。
几乎在一瞬间就能完成化形合一。
“阿沄，你别走神。”祁殿下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程沄努力清醒，可那种近乎抚摸的触感，让她的元神差点要尖叫逃跑了。
“祁殿下，是化形合一，不是……不是灵修，咱们是不是搞错了？”程沄的话让祁殿下的元神颤抖了下，强烈的酥麻感让两人的元神双双反弹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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