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顾右盼确认了一番没有车辆，端木朝方珩跑去。
“老陈约会回来了？”
临近方珩身前，端木放慢了脚步，疑惑地问道。
提起这事，方珩的郁闷劲又来了，向好兄弟吐槽道：“别提了，违规代班，正好被贺营长抓了个现行。”
“他没有做处罚吧？”端木目光流露出担忧。
自从人类迁入地下避难所，长夜纪元开启以后，管理的力度堪称严格到了极致。
尤其是牵涉到管理人员的职位，若是擅离职守，就会被终身革职，任何机构不得再录用。
这几乎意味着彻底失去货币点的获取途径，而货币点是地下避难所中的唯一流通货币。
到时候若是没有家人或熟人帮衬，就只能申请前往地表成为“探索者”了。
违规代班的处罚跟擅离职守差不多，只不过帮忙代班的人也会受到牵连，职位视情况的恶劣程度，降低一到三级。
地下避难所中实行按劳分配，越高的职位等级，享受的待遇就越好。
职位等级一共分为十级，同军官等级一样，不过军官有管理权，且长夜纪元后，军人每个月的货币点都会比同级的职位多200。
不为别的，就因为军人随时会外出执行任务，面临着生命危险。
端木和方珩去年才刚大学毕业，职位只比最底层的工人高三级而已。
若是区域管理者狠一点，给方珩降个三级，方珩就只能去工厂搬砖了。
“没有没有，好歹贺营长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，小时候他每次路过我还会对他敬礼呢。”
方珩摆了摆手，示意端木不必担心。
“不想那破事了，饿死我了，先吃饭。”方珩接过端木手中的饭盒，朝食堂走去。
饭菜不能带回居住区，那里并没有洗碗的用品，而且还会被附近的大妈举报。
至于为什么会举报？自然是因为多数家庭很难吃饱，而食堂的菜虽然味道不怎么样，但是都有一个特点，香！
青菜都能给你炒出肉香味。
“要是我吃快点就好了。”端木有些尴尬。
如果他快点吃完，帮方珩打饭过去，也许贺修群看到方珩在吃饭，就不会赶方珩走了。
86层的贺营长是出了名的面冷心软。
方珩摇头说道：
“没那回事，你先回去吧，我待会还得去商业区看看，然后去训练室锻炼一下。”
“那行吧，我就先回去了。”端木应道，同方珩告别后便向H区走去。
方珩端着饭碗走进食堂，刻意选了个周围大妈多的桌子坐了下来。
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爱好，纯粹是因为大妈们是最好的消息来源，什么奇奇怪怪、隐秘的消息都能从她们这里及时得到。
有时候方珩也很疑惑，为什么大妈们总是这么消息灵通？
今天运气不错，荤菜有西红柿炒鸡蛋和红烧肉，金黄的色泽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。
方珩一边不紧不慢扒拉着饭菜，一边侧耳倾听周围大妈们七嘴八舌。
他丝毫没有注意到，只有自己一个男性坐在一堆大妈中间，食堂里的其他人都向他投去怪异的目光。
虽然大妈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八卦其他人，但偶尔也会提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。
“听说了吗，最近避难所里那些信奉暗夜女神的妇女，大多数祈愿都得到了回应。”
这个大妈压低了声音，试图小声说话，然而她的大嗓门还是让方珩完整的听到了这句话的内容。
“暗夜女神？”方珩心中疑惑，他记得自己国家没有这样奇怪的神灵。
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，另一个大妈插嘴了。
“我不仅听说了，我还亲眼见证了。住在我隔壁的小秦每晚都会向暗夜女神祈求一次，希望得到一根金项链，结果我今天真的看到她拿着一根金项链去了当铺。”
“假的吧？”大多数大妈明显不信。
虽然她们有时候也会烧香求神，然而很多的是寻找心理安慰，并没有真个奢望会有神明回应。
“真的，不信你们可以留意，这几天小秦来食堂打的饭菜肯定比以前好多了。”
“我也听说F区的小芳，最近和一直暗恋的男人结婚了。她本来马上25岁，就要参加避难所的统一婚配，而她喜欢的那人早就已经结婚，为了她却在这两天离婚了。”
“这也太邪乎了。”其他大妈纷纷吐槽，带着警惕望向自己以前的老情敌。
“或许我们也可以试一试，反正也没有损失，只要不被抓到就行。”有大妈提议。
其他大妈显然动了心，开始讨论祈祷的仪式，有没有要注意的细节。
“这群大妈们还真是天不怕，地不怕。”
方珩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，有种卧底混入神秘组织内部的感觉。
本国境内的地下避难所里禁止宗教信仰，更加禁止举行奇怪的宗教祈祷仪式。
如果被抓住的话，轻一点剥夺就业权，重一点直接流放到地表世界，自生自灭，连成为“探索者”的机会都没有。
对此，有关部门也没有做出为什么不能有宗教信仰的解释。
不过既然这样规定，就肯定有其中的道理。
方珩开始狼吞虎咽，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，免得被当成同伙抓起来审问。
解决掉晚餐，方珩带着餐盒到公共洗碗池清洗了一番，将其擦干塞进公文包，朝商业区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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