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武夫是打不死的小强,生命力旺盛到连妖族都自愧不如。
可问题是,这有点过分了吧,李大人自己就可以做到瞬间恢复皮肉外伤,但许七安一个九品武者凭什么?
陈府尹才不管这些,语气急促问道:“许七安,你有何发现?速速说来!”
“税银被劫案,其实不是妖物所为,而是人为。”
一句话,惊了三个人。
陈府尹猛一拍牢房栅栏,怒喝道:“胡说八道!”
妖物劫走税银几乎是盖棺定论的事情,是三位主办的共识。
如果之前期待许七安能给出有价值的线索,现在则是彻底失望。
无非是毛头小子狗急跳墙的狂悖之言。
李大人眼睛微微一亮,轻声道“陈大人稍安勿躁。”
他目光一转,盯着许七安,带着审视和期待:“你说说看。”
这位陈府尹脾气有些暴躁.许七安知道该自己表现的时候了,这次真是多亏了系统,虽然它没有主动出面帮自己解决。
系统的存在,让他大部分思维模式都不由自主往现代靠拢,很轻易就联想到是不是什么化学物品。
“根据城门守卫的口供,我二叔是在卯时二刻进的城,辰时一刻,押送税银的队伍抵达广南街,这时,怪风忽起,马匹受惊冲入河中。”
他尽量让语气变的不卑不亢,显得自己更镇定,从而增加说服力。
陈府尹点点头:“这便是我们断定此乃妖物潜藏于河中,伺机抢走税银的理由。”
“不!”许七安大声反驳:“妖风只是障眼法,河中爆炸也是障眼法,其实是为了让你们忽略一个破绽,一个致命的破绽。”
陈府尹急迫追问:“什么破绽。”
李大人摆出了倾听姿态。
“我二叔押送税银十五万两,敢问几位大人,十五万两白银,重几斤?”
陈府尹不悦道:“有话就说,别卖关子。”
这不是废话么,两,两,既然说了是两,那折算一下就有了斤数,在场的又不是山野农夫,自然能很快算出具体是多少斤银子。
弄巧成拙了.许七安心里撇撇嘴。
他本来想给几位大人一个台阶下,让他们说出来不是更有成就感么。
这本是许七安前世惯用的吹捧领导的套路,没想到这些人不吃这一套。
“九千三百七十五斤。”
大奉的一斤是八两,半斤八两的由来也在于此,那么,十五万两白银就是足足九千多斤。
黄裙少女蹙眉:“这能说明什么?”
她嗓音如银铃般清脆。
说明你不太聪明,许七安心里撇撇嘴,道:“从城门口到广南街,路程多少?”
“三十里。”
“途中经过几个闹市?”
“.四个。”
“驽马脚程如何?”
“驽马.”身为打更人的李大人忽然双眼圆瞪,猛的站起身。
他用力瞪大双眼,露出了一种‘竟然是这样’、‘原来是这样’的恍然表情。
三天的追踪、搜捕妖物踪迹一无所获,这位经验丰富的打更人已经意识到可能走错方向。
但头脑里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,所以之前被否定后,便没放在心上。
陈府尹头皮有点麻,因为他仍旧没有听出有什么问题,显得他这个府尹特别没有智慧。
但看了眼黄裙少女后心里平衡不少。
黄裙少女郁闷道:“哪里有问题?”
李大人有些振奋:“时间,时间上不对。”
轰————
一瞬间,陈府尹感觉那批税银好像在自己脑子里又炸了一次。
时间!时间不对!
可还是不对!
陈府尹呼吸急促,皱着眉,大声问道:“就算如此,可那些白花花的税银滚入河里,这可不是一个两个百姓看见的!”
“税银装车时的数目绝对不会错,许七安,我知道你着急摆脱困境,但你也要明白一件事;被牵连顶多流放,乱说话一定会死!”
他以为许七安急了,找到一点线索后就开始往其他人身上泼脏水。
帐是这么算的,既然马车行驶的时间不对,那么,基本可以断定税银数目不对。
许七安可能是隐晦的想表达:这件事从根上就出了问题,一老早就有人算计,许平志才是被牵连的那个。
只要装车时的数目不对,那么,就证明案件的起因便不在许平志看管不利上,因为他只是个押车的御刀卫而已,不负责装车和清点数目。
这样一来,即便许平志有些许罪责,但也罪不至死,顶多流放。
而他的侄子、妻女则不会受到太大牵连。
最起码侄子不用流放,妻女不用充入教坊司。
此时,不光是陈府尹这么想,就连黄裙少女和许新年也这么想。
陈府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,摆摆手:“如此,你已经立功了,这是非常明显的线索,我会为你请功,这段日子你就”
找个借口把许七安先放出去,这才是他第一件要考虑的事。
别说什么案子重要,皇帝既然选择半夜通知他提审许七安,那就证明许七安不简单,最起码不能死。
身为一个臣子,陈府尹深知一件事,顺着皇帝来有可能当背锅侠,但逆着皇帝来一定没好下场。
“不是,我还有话要说,给我一个机会,我不保证能找出幕后真凶,但一定能还原案发的细节!”
许七安有些急了。
挨了板子后让他心态有很大的变化,他今天不光要洗脱冤屈,更要走进大佬们的视线。
武要练,道要修,人要往上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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