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连鸡都没杀过。”
见他因为压抑，紧攥的双拳一直打着摆子，长宫雅嗤笑道：“这个世道，不杀人就会被杀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也做好了杀人的准备，但我没想杀他，他也不该死。”
像是咬紧牙关从嗓子里一字一字蹦出般艰难，苏沫染终于讲完这一句，又补充道：“我失手了。”
“但他仍死了不是么？”
长宫雅略鄙夷道：“只能怪他命不好，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，死了就代表命不好！”
说罢，长宫雅又痛快的饮了一大口酒：“当浮一大白！”
她赞曰。
苏沫染有些费解：“他是你师弟啊，你在这开导我？”
“又不是同一个师傅教的。”
长宫雅眯眼嘁了一声，随后她的视线温柔：“事情已经发生，懊恼有什么用？不如将过错全都推到死人身上，让自己好受些，反正死人又不会从坟里跳出来打你一顿。”
说完一顿，她洒然失笑：“也不一定。”
“你真……”
这强盗般的逻辑如同一双大手将苏沫染心头阴翳拨开，他不好评价了
长宫雅哈哈大笑：“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，开心的活着是活着，难过的活着也是活着，能开心干嘛自己折磨自己？”
见她如此爽朗，苏沫染一时间有些愤愤不平，他小声怼着：“杀人的不是你，你站着说话不腰疼，说的轻松。”
“可死的是我师弟。”
那温柔的眸子变得凉薄，连着周遭的空气都紧致了几分。长宫雅静静的抿了一口酒后陈述着：
“他是和我同峰相处十余年的师弟。”
“是会偷偷和我抱怨他师傅总是偏心的师弟。
“是会老是和我炫耀又有多少姑娘喜欢上他的师弟。
“是会旁敲侧击的告诉我他有多好让我不要错过的师弟。
“是本该属于他的筑基丹被他师傅强占了也不想告诉我的师弟。
“是明知道我有能力换取筑基丹也不愿问我讨要的师弟。
“是偷偷喜欢着我也知道我不喜欢他的师弟。”
渐渐的，长宫雅眼眶红润，她喝着酒。
苏沫染嘴唇张开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“对不起。”
苏沫染憋出这样的一句话。
“明天我会取你性命，这句“对不起”留着去和他说吧。”
长宫雅擦着唇边酒渍的同时也擦干了泪痕：“死了就算命不好，师弟的命一直不好，迟早的事。”
“好！”
再无多言，苏沫染沉重点头答应着。
“明天我可不会手下留情，无论你是否心存死志。”
撇了一眼对方，长宫雅冰冷开口着。
“我不想死。”
苏沫染摇了摇头道：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。”
他昂头露出追忆的色彩：“我才初来乍到，还没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绚丽多彩，又怎么会去死？”
“哼，到时可由不得你。”
长宫雅喝了一口酒轻哼着，颇冷峻的样子。
“到时候再说。”
苏沫染蹭的起身，他朝长宫雅伸出手来：“起来！”
长宫雅勾唇递出手，苏沫染用力将她拉起：“谢谢你。”
“等你活下来再谢吧！”
长宫雅说着已经挣开了苏沫染的手背身准备离开。
“一言为定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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